“一点儿也不会,”阿申登说,“你不是那种无知、无义的浪子。这只不过是人到中年的一种多愁善感罢了。”
“你这个坏小子。”坦普尔顿大笑起来。
“她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天啊,你不会以为我已跟她这么表白过了吧。我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说过那种话,也决不会对她讲。说不定不出六个月我就会死去,我又怎能这样向一个姑娘表白呢?”
这时阿申登才完全相信爱维真的爱上了坦普尔顿,一如他爱她一样,坦普尔顿到餐厅吃饭时,他注意到爱维小姐怪不好意思的。她会趁坦普尔顿不留神时,含情脉脉地偷偷看他。听坦普尔顿说起他过往的经历时,她的微笑中带有一种特别的甜蜜。她觉得他的爱情是一种能抚慰她心灵的温暖,如同那些病人雪后坐在轮椅上得到太阳的温暖时,心情所感到的舒畅。坦普尔顿就是她的阳光,闪烁着灿烂的光芒,温暖了她的心房。她愿今生今世长久地酣睡在这阳光之下。当然爱维小姐很可能还想让事情就处在这样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阿申登似乎也没有必要告诉坦普尔顿说,她会非常乐意听他倾诉的。
不久,一件意外的不幸事故打破了疗养院寂寞的生活。马克廖和坎贝尔虽常常争吵不休,打起桥牌来仍是在一起的,因为在坦普尔顿进院以前,他们都是疗养院的最佳牌手。他们向来争执不休,谁是谁非只有天知道。天长日久便互相了如指掌了,对方谁要是耍什么把戏,双方都一目了然。他们以谁的分数多作为取乐的事。坦普尔顿一般不参加他们的牌局,尽管他也是一位优秀的牌手,他宁愿和爱维·毕肖普小姐搭档,马克廖和坎贝尔也只好这么着。其实,毕肖普小姐一点儿也不会玩,当她出错了牌失掉了一局时,她一边大笑,一边说:“哦,这不过是一场牌局嘛,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