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信端默然。在这几年接连不断的风波中,有人粉墨登场,譬如谢震与素盈。有人黯然退场,譬如他,如今沦落为小小的城门守。在这个女人周围,充满了难以预料的未来。最好不去惹恼她。
他向身边的守备点了点头,城门隆隆打开。信端说:“小人派两名护卫一路相送。”
“不必。”素盈向忘机叮咛一声“坐稳”,打马从城门缝里倏然而过。
十月荒原,野寒袭人。快马自夜幕初降奔驰至草叶结霜的深宵,它口鼻中喷出的水雾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温暖。
扑面凉风逼得素盈顿住呼吸,一阵一阵地咳嗽。忘机见她实在难受,一再劝道:“娘娘,停下歇会儿。”素盈咳得胸腔生疼,提缰立稳,不住地大口吸气。
忘机冻得瑟瑟发抖,放眼四望,野地里不见一户人家,兜天荡地的大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扫净了满天云彩。大地像涌起银涛雪浪的大海,风吹草动在这空空的原野上,汇聚成庞大的震响,天地间仿佛翻滚着生生不息的海潮。忘机从未独自在深夜置身这般孤凉的原野,顿时感到孤立无助,连方向也辨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