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盖笔帽的动作一僵。
罗阳看着寄件人的名字:“胡霖,谁啊,你同学?”
罗慧神思归位,过去接了。
冷雨潺潺,另一边,陈清峰收拾完东西,站在窗边看黑夜里的灯。村里这些年有不少老房翻新重造,这么晚了,暖黄的窗格比魁梧的屋影更清晰。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困意袭来。
他把钥匙和车票放进床头的抽屉,抽屉的最下面露出信封一角。
那年暑假,他给隔壁班的班长写了分手信,一面等她的回音,一面等录取通知书。后来,他在村民会议室等到了通知书,也等到了雷明给罗慧报平安的信。
他看着信封上清晰而用力的“罗慧(收)”,不由想起她那天在车站想送又不敢送,等火车走了才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怜样。他替她不值,替她生气,权衡之后决定把信扣下。
他以为雷明会继续写,定期写,但整个暑假,寄到村里的只有两封。
如今他一去不返,杳无音讯,陈清峰合上抽屉,嘲讽地勾勾嘴角。
年少的喜欢大多有始无终,自认深刻难以割舍的,也不过如此。
第二章
雷明在县三中附近的修车铺干了不到一年,最熟练的是补胎钣金和喷漆。虽然老板后来把店里的大事小事交给他管,算是一种肯定,可雷明清楚,这种肯定对自己好处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