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你以为诗的好坏完全可以在形式上看得出么?
秦:虽不说“完全”,它大致是可以在形式上看得出的。我想多数人都和我同意,现在中国新诗失败,就因为它没有形式。
褚:我就不敢同意。新诗的形式固然很乱,它的实质也不见得有怎样好。许多新诗人所表现的情趣根本还是旧诗词的滥调,不过表面上扮一个新样子。他们自认原来裹成了小脚,后来才放的,其实他们的脚还是残损的,不过他们塞棉花穿上高跟鞋,混在“摩登”队里就自以为“摩登”了。
孟:老兄这话也未免过火一点,平心而论,有几位新诗人所表现的确实是新的意境,新的情趣。
褚: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现在中国也有人在写“象征派”式的诗,在模仿英国的安诺德或是法国的什么人。老实说,我就根本不相信诗可以模仿,尤其不相信一个十足地道的中国人能够和安诺德或是法国的什么诗人真正有同样的情趣和感觉:因为遗传、环境、教育种种因素就根本不同。中国人学外国人做诗,至多也不过像中国女子穿西装,摆摆“洋气”罢了。